第(1/3)页 大地震颤,阴风呼啸,远处有鼓声传来,天上的黑潮与地上的黑潮同时涌入诸顺城中。 上一刻还莺歌燕语的不夜之城,下一刻已是鸡飞狗跳。 黑骑兵的乌鬃马跑得快,人群的慌乱散布得更快——只要看一眼天上的黑云、只要听一阵远方的鼓声、只要有人大叫着逃窜。恐慌从东城门一层层传到城中央、传到湖上、传到楼阁里、传到西城门,文人、鸨妇、公子、酒客,躲的躲、藏的藏,无不仓皇。 栖居在城中湖上的白鹭一片片被惊飞,落下漫天的碎羽,不再显得风雅画意,配上此情此景,倒是与农家受惊的鸡鸭异曲同工,更显荒诞谐趣。 那碎羽飘到黑骑兵的头上肩上、刀上马上,竟全然没了进去,在其中跋涉许久,又从下面穿出来,好像是穿过一层没有形体的幻影,看得见、摸不着。 黑潮西向、人潮亦西逃,中唯有一骑,如湍江砥柱,逆人潮而东向。 只见那也是一匹黑马,其毛皮油亮、双目透光,与黑骑兵胯下喑哑枯朽的黑马不同。 其上的庄左单手握缰,另一只手伸到脑后,取下那朴素的木簪,一抖,三尺长剑出,寒光逼人。 在他面前不到十步远,一名黑骑兵的长枪正捅穿歌女的胸脯,歌女浑身一僵,眼尚瞪着、嘴尚张着,长枪贯胸而出,胸口却没有一丝血喷涌出—— 眨眼间,歌女散作光尘、消失了。 路上逃窜着的、门后躲着的、桌下藏着的,速度快不过他、墙挡不住他、障眼法瞒不了他,人们尖叫着、绝望着,一个个、灰飞烟灭。 近了,不祥的黑雾飘到庄左身边,胯下的马儿惊恐地嘶鸣起来,前蹄不安地踢着,庄左使劲拉住才没让它回头。 他斜挥手中的圆茅剑,在身侧一滞,旋即抬起,画一道穿金符,往那持枪的黑骑兵刺去。 白芒飞掠,临到黑骑兵面门,后者眼不见似的,身形丝毫不变,白芒从他头盔中穿过,黑雾微散,旋即凝回形体。 其后,穿金符刺进木柱里,刹那间木片飞溅,棚架倾倒。 庄左心头一沉,非但是人间的实物破不了那邪祟的身,就连同是虚幻之物的道术符咒也无用,棘手,着实棘手。 第(1/3)页